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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的礼葬

作者:钟兴君时间:2019-10-22浏览量:
导读:钟兴君,巜世界汉语文学》东北分会会员、七台河市副主席、《中国作家文学》北方编辑部编辑、《刘国林作文大讲堂》讲师、今古传媒集团《速读杂志社》作家会员。散文《盼》、《念想》、《平凡的女人》、《聚会》、《远去的大姐》、《热心肠》、《多亏您没放弃我》、《年迈的拾荒者》、《爷爷的憾事》等先后在《青鸾文学网》、《兴凯湖文化在线》、《凌南云文化》、《纪实纵横》、《赤峰文学

我爱牛、赞美牛,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上述功绩,而是因为它们还有不同寻常、鲜为人知、令人震惊的为死去的同伴、亲人而所做的一件非寻常之举。

那还是在生产队时期发生的一件罕见的事情。一天早上,生产队牛倌(放牛的人)赶着一群牛去放。走到离牛圈不远的一块空地,牛就说啥也不往前走了。它们一字排开,略成环形,站在那里大叫不止。其声音非常凄惨,简直就是在呜咽,并且个个都泪流满面,鼻涕流出很长往下垂着。其状令人惊叹。这样持续二十多分钟,才在牛倌的驱赶下,很不情愿地离开。到中午回来时,在此地还是凄惨地哀嚎,每天两次,一连数日,其状惨不忍睹。

当时,我遇到这种场景,大惑不解,就问放牛大叔这是怎么回事,他说:“这是因为生产队里把一头不能干活且老的快要死的老牛杀了。每回杀牛后,其它牛都在杀牛的地方哭叫好几天。"他说到这,叹了口气说:“这死的老牛是头母牛,牛群里有的是它的后代、有的是它的兄弟姐妹、有的是它的长辈、还有的是它的爱人或同伴,它们此举也许是恋亲吧。"说话间,他的眼里泛着泪花,稍停一会儿,接着说:“你别看它们不会说话,可特别通人气,灵着呢;它们不但能听懂我们说的话,还知道里外,让走就走,让停就停,不然怎么拉车、种地呢。它们也有自己的语言。干活拉犁的母牛,有吃奶的小牛犊,干活时不让小牛犊上地,怕弄坏了庄稼,大牛就一边干活一边哞——哞——地叫喊它的孩子,这是母牛的奶棒了,要给小牛喂奶,而我把小牛放在牛群里,在很远的山边吃草,小牛当然听不见母牛的喊声,母牛只好忍受着棒奶的痛苦。等到了中午干活的母牛一回到牛圈就哞——哞——地叫它的孩子,这时我放牛也回来了,小牛犊听到妈妈的叫喊声就尥蹶子跑过去吃奶。母牛和小牛见了面可亲热了:母牛不住地舔着小牛,小牛扇乎着两只小耳朵,摇晃着细长的尾巴,紧紧叼住奶头,不松口地贪婪地吸吮着乳汁,生怕别人抢奶似的,一口气把乳汁吸没才很不情愿地松开口,离开母牛,到一边撒欢儿去了,而母牛这时才用心吃草料,稍微休息,准备干活。”牛倌大叔停了一会儿,点上了一支自己卷的旱烟,抽了几口,接着说到:“它们也真重感情,你也看到了,一个老母牛死了,它们就伤心成这样子,虽然咱们听不懂哭些什么,但我估计,它们可能为死去的同伴或亲人感到很伤心吧,也可能是在为自己勤劳了一生而最终也要悲惨地死去感到悲催吧。”牛倌大叔很健谈,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我闻所未闻的新鲜事,使我茅塞顿开,知道了事情的原由。

听到了牛倌的讲述之后,便使我联想到:牛这种凄惨的动人场景估且就叫牛的礼葬吧。这和人类为缅怀逝者——亲人或友人而举行的送葬仪式何其相似,只是牛的礼葬没有人类送葬仪式那样繁琐罢了。它们劳累了一生、奉献了一生、委屈了一生,却一无所有,也只能用它们自己才懂的最隆重的,在人类看来是集体哀嚎的方式,来为逝去的亲人或同伴举行礼葬,而其悲壮、庄严、肃穆的场景绝不亚于人类。

来源:邮件投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