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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长发

作者:刘生文时间:2019-09-21浏览量:
导读:刘生文,男,退休干部,1959.5.4.生人,81年开始写作,到86年从事新闻和小说写作。这期间有小说和诗歌发表在《青年文学家》—小小说《卖憋》《黑龙江教育》—小小说《忏悔》《黑龙江农村报》—小小说《新书记分房》—现代诗《玉米楼子》《中国青年报》—《读者来信》停笔三十多年,有的记不住了。2018年又重新开始写作,在《中国散文家》—散文《陪伴》《北大荒文化》—现代诗《给你写诗》《北大荒日报》—现代诗《渴望光明》《速读》—散文《当樱桃红了的时候》《精短小说》—小小说《婚礼》《创业者》—小说《位置》《夕阳红》—
作品正文:

(一)

母亲仙逝已经三十年了。

母亲走那天,下着大雨, 我匍匐在母亲的灵前,僵硬的手不停的拨弄着为母亲烧的纸钱。生怕母亲在阴阳两隔的另一个世界,还是如同生前辛苦一辈子没钱花。

雨,何时打透了我的衣衫,我浑然不知。哥哥姐姐们轮流扶我起来,可我已经麻木的双腿依旧跪在那里。只是到了这时候,纷纭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现得清晰,母亲的苦难与伟大才在我心中渗透得深彻。感谢上帝让我拥有这个母亲。我只想再多陪陪生我养我、含辛茹苦把我带大的母亲。

母亲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最心爱的长发带走,这也是我一生的痛。想起母亲那一头如瀑布倾泻的乌发,就像一行行诗,抒写了母亲勤劳的一生,抒写着母亲对儿女的大爱。 这些年来,母亲的人格魅力一直影响着我,她那美丽醉人的长发一直萦绕在我的内心深处,像割舍不断的情丝。

(二)

母亲十五岁就随父亲来到东北农村一个只有二十几户的小屯子,这个小屯子散落在野狼偶尔出没的山脚下。全家七八口人住着两间茅草房,挤在一铺大炕上。母亲生我的第二年,正是全国遭受灾害挨饿之年,从三十年代到五十年代末,母亲一连气生育了我们兄弟姐妹十一个。在那个没有生育措施,没有医疗保障,只有贫穷的年代里,我们兄弟姐妹八个,活下来不容易。我排行最小,母亲说我一出生就皮包骨,出生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,母亲说我有两条命,我三岁那年,得了麻疹伴有抽风,母亲见我要不行了,急忙打发哥哥去叫当队长的父亲,父亲回来后,细看了一眼,晃着脑袋。就急匆匆地抱来谷草一裹,放在屋地中央,手一挥,说:“死了,一会去把他扔了吧。”说完匆忙地走了。这本应该是男人的事,你父亲就像没事一样。母亲说当时她含着泪,半天才去看看我还有没有生命迹象。母亲说当时她弯腰抱起我,准备扔掉的那一刻,长发突然散落开了,本来就犹豫的母亲,放下我,对着镜子梳理心爱的长发,也是在梳理着她内心的不舍和悲痛。她梳理很得慢。突然,母亲从镜子里看到了惊喜,她看到裹着我的谷草动了一下。她不顾长发再次散乱,急忙跑过去,连拍带抠嗓子,我哇地一声大哭出声,又活过来了……

(三)

我小时候贪玩。和小伙伴玩疯了,就忘记了回家,弹溜溜,踢毽子……到了太阳落山,母亲便站在我家房后生产队的大粪堆上,和着乳名带着炊烟飘过来叫他的孩子:“生文,回家吃饭啰!”我一听到母亲的声音,胆战心惊地急忙往家跑。我偷偷地瞧着母亲忙着家务,一点也感觉不到生气的样子。可当我脱光了钻进被窝里,母亲掀开被子一顿扭掐。我无处可逃,在我无数次的哀求声中,母亲才罢手。母亲家教严厉,小的时候,我在邻居家的鸡窝里拿了一个鸡蛋,被母亲打了两烧火棍,逼着我把鸡蛋送回去。母亲对我们很凶,可是和邻里相处得很融洽。左邻右舍谁家米面不够吃,她会主动端着葫芦瓢周济一下,我说的米和面都是粗粮大碴子和玉米棒子面。

(四)

我喜欢看母亲梳理长发的样子 。一个原因是我认定是母亲的长发把我从死神那里拉了回来,另外,母亲一梳子接着一梳子里顺着头发的时候,样子确实很美!很多女人都喜欢长发,但没看见一个女人能把头发留得那么长。母亲的长发都飘到脚后跟了。当随风起伏的时候,像仙女下凡,又宛如瀑布,总让人心动。

来源:邮件投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