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沉默。林枫终于站住了：“送得太远了，请回吧。”

丁岚从挎包里掏出一件毛背心，塞到他手上：“打仗时冷，穿在身上吧，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。”

林枫看了看背心说：“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
丁岚说：“再见。”她走了，回了一次头，就再也没回头。

林枫愣了好一阵，才向前面等他的吉普车走去。

停车的地方，恰是来时巧遇于晓梅的小河旁，正在洗绷带的晓梅，一见吉普车开过来，就一蹦三跳地跑上来问林枫：“要走了？”

林枫说：“找你告别，没找到。”于晓梅说：“一个护士有什么值得告别的，只要和丁医生告别就得了。”

“调皮鬼”林枫说完上了车，“再见！”

“慢！”于晓梅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，塞给他：“这是松树油，管冻伤的，常往脚跟抹一抹。”

林枫说：“谢谢。”一摆手，吉普车飞驰而去。

于晓梅望着掀起雪尘而去的汽车，脸上显现出复杂的表情。

阵地上，一枚信号弹升空。随即万炮齐鸣。在夜间，飞弹带着炫目的光，把天空照得五光十色，隆隆的炮声震撼着大地。

炮弹在敌人工事周围，坦克群中开花。

团长李长江看一眼参谋长林枫说：“可以行动了。”

林枫说：“我到前面去”他带着警卫员躬身朝前，沿阵地跑去。

堑壕里十多架云梯摆放好了。

战士们都把裤脚挽了起来，把粘糊糊的猪油往脚上抹。

林枫跳进战壕问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正在抹猪油的连长邵明军说：“都准备好了。”记者夏青也在帮战士抹猪油。

先后又有五颗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升起。

炮击疏落下来，冲锋此起彼伏。

此时，战士们把十多架云梯顺着斜坡竖起来，夹着木板的战士们飞速爬上云梯向江岸冲去。

团长下令：“火力掩护！”

轻重机枪扇面扫射，封锁河面。

战士们纷纷跳入结了薄冰的水中，不顾冰碴划破他们的腿，一直向前冲。

敌人开始向江面炮击，炸弹炸起的水柱冲天而起。

跑在前面的突击连战士接二连三地倒在江中，木板，鲜血混在一起。

李团长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前沿阵地，发现突击受阻，他大吼一声：“第二梯队上！”

又有许多战士夹着木板冲上去，他们冒着弹雨向前冲，时而有人倒下。

参谋长林枫手抠进泥雪中，紧张地注视着。

这时，夏青搬着一箱子弹放在机枪手跟前，突然，机枪手倒在一边，机枪哑了。

李长江大叫：“重机枪！东面的重机枪快掩护！”

可是机枪手，弹药手都牺牲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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