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我是一头小毛驴，倔头倔脑的小毛驴。从小一直有个事搞不懂得，这么调皮倔强的我，一看到小我一岁的平平，心会安静下来，眼睛里闪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羞涩，那时年小。

妈常说:你小姑姑对你真的好，小时若不是小姑姑管束护着你，你肯定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成了野孩子。是哦，小姑姑小我一岁，但比我懂事多了。叫小姑姑有点别扭，叫妹妹行不行啊。

"不行，萝卜小辈大。"小姑姑很警惕的样子，竟红脸了。

那年我10岁.她9岁。我们一起结伴上学。我想和她永远在一起，邻家女孩小姑姑。

有一次，我又逃课了。爸爸在胡同深处，打的我屁股啪啪山响，我倔驴毛病犯了，不求饶不负软，急得妈一边喊:行了，打几下算了。奶奶小脚一步一惊心，我找小姑姑去。小姑姑来了，站在我前面护住我，带着哭腔声音发抖:大侄子，你真倔，快给你爸认个错吖。这么一句简单的话，我眼泪刷地流了下来，不在硬扛扑哧溜儿快跪地求饶。屁股撑不住了，我喊痛。小姑姑用手帕沾井水轻轻擦屁股，小毛驴，咱不痛。我的大侄子乖乖的。屁股有一丝温和，小姑流泪了，热泪如雨下。

我用心享受，还笑。小姑姑的小手轻揉我的屁股，手真细。

有一天，奶奶和她妈妈一起乘凉，顺口说了这件事，多么好的一对，可惜差了辈份。我听到了，告诉了小姑姑，于是她也知道了。忽然她伸出食指，点在我鼻子尖上:小毛驴，想干嘛。脸红了小姑姑。

妈说我是一个比较懂事迟的孩子，但是想象力却十分丰富。常常在想象:我是不是可以和小姑姑结婚的。

奶奶说一个小男孩子生下来，一定有一个小女孩在等他。常常在想象:等我的小女孩子会不会是小姑姑。

后来我借个由头问了，小姑姑不说。咋了，没大没小，我是你小姑姑哩。

反正我认为小姑姑就是等我的小闺女。那年我们上榆科顶中学，我我13岁，李平平同学12岁。

那年夏天的一天，平平的脸色不好看了，不一会儿，听到西邻平平的哭哭啼啼的声音。平平眼睛红红的 来到门口盯牢我，我俩没有说话，她出息了，被市一中以体育特长生选走了。我坐在石阶上放声大哭，第一次不好意思大哭，奶奶劝不住。爸妈回来了我才不敢哭。

当晚我横竖睡不安生，小小的我失眠了。

小姑姑捎信给我，仔仔细细叮嘱我好好学习，上学路上照顾好自己。我一个人走山路上学，常常委屈兮兮的掉眼泪，回家也不敢说，弯弯曲曲的上学路上再没有人护着我了。邻家的平平长大了，比我懂事。

半年后，我退学了，回到了我住的胡同我的家。

1975年的秋天，我成了一个农民，那年14岁。

邻家王平平小闺女也长成大姑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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